“刚刚死的？”洛书问道，随即擦了擦冷汗。
难怪总听说亡灵召唤术是传说中最为强大的巫术……
这种手段，要放在战场上，简直就是无敌了！
“咯吱咯吱……”骨头之间摩擦的声音奏响在空旷的大地上。
看到骷髅狼奋不畏死地攻击方法，洛书心里止不住地感慨，蓦然感觉肩上一股重力，回头一看，钟离苍白着脸倒了过来。
“好累……”
钟离用最后一丝力气抱着头，身体摇摇欲坠。
不是脱力，而是脑海中蓦然膨胀出好多好多画面，一时没有丝毫准备，直接昏了过去。
……
钟离的识海中，炎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人的形态，手里捧着一大块翠绿色的玉石，凭空站立在识海上空，死死压着正在往上疯狂涌动的水。
“说沸腾就沸腾！这识海也太孩子气了吧！”
终于看到局势有些缓解，炎卫松了一口气，呆呆地立在虚空中，把玉石揣进自己的兜里，猛然身上一阵吃痛，连忙把玉石拿出来。
“呸，你又想憋死我啊……”
“这不又忘了么……”炎卫讪讪笑道，“自从变成人形，习惯了把东西放兜里……”
“你那是兜吗？”玉石不屑道，“一股酸酸的味道，空间有几年没有打扫了……”
“是吗？”炎卫一愣，把神识探入自己的空间。半晌。
“腾山！你又随地大小便！”
炎卫怒气冲冲地扎进识海里咆哮起来，顺便把留在自己空间的排泄物……倒进去。
“不厚道啊不厚道……”玉石叹了口气，远离炎卫几步，要划清界限。
“诶，话说种子到底跑哪去了？”炎卫从识海探出头来，脸上一阵欢畅的表情。
“不知道跑哪去了……另有一些奇遇也说不定。”玉石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要不是必须在这里帮助钟离镇压识海，我都想跑出去看看我刚出生的时候是什么个清醒……看看罹尘仙人长得怎么样……”
“一千年啊……我估计这和上代主人逃避追杀呢。不管了，反正这里没有时间变换。”
炎卫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袭灰色的长袍，长袍两边多出两个口袋，随时能把手塞进去……看起来十分怪异，他还颇为自恋地对识海照了照自己，然后回头，对玉石笑道：“你觉得，我这一身出去，能迷倒多少女性道友？”
“很多很多……”玉石严肃地点了点头。
“哦？都是那些人？”
“修炼识功的女子……她们没有眼睛。”
“……”
……
“醒了？好些了么？喝口水吧……”
钟离睁开眼，立刻感觉到一股清凉流入自己的口中，甘甜无比。天色已经黑了，周围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火焰周围围着几个人。正在照顾自己的是一个女孩子，眉清目秀的，看起来十分可人。但此时看向钟离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平静的味道。
“这里是？”钟离拍了拍脑袋，挣扎着坐起身子，这时候围着火焰的一个人走了过来：“小兄弟，你醒了。这些事我在路上遇到的，原来舞魂族的人，和咱们一起去紫石矿山，搭个伴。”
“对，还未请教小兄弟名字？”洛书忽然讪讪笑道。
“忘了……”
“钟离……”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想起。第一个是钟离拍了拍脑袋以后得到的回答，第二个则是照顾钟离的女孩子说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钟离诡异地眼神看着女孩子。这时候发现，眼前的人，真的很漂亮。
清秀的眉毛，瑶鼻，巍巍翘起的小嘴，无一不动人。
“我刚听你的梦话啊……”女子咧嘴一笑，“你自己说你是钟离的。”
“梦话……那可能是吧。”钟离想了半天，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梦。但既然听到女子如此说，也只好认了：“那我可能叫钟离吧。”
女子的申请微微放松，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刚才钟离没有说梦话……他是因为识海忽然沸腾而昏迷的，怎么可能有画面出现在识海中？
应该这样说，自从识海被封印以后，他就没做过梦了。现在即使解封，可有炎卫和玉石两个强大的生物压着，像做梦也不可能。
“霜儿，你们都过来吧，晚饭好了……”
钟离听到声音，朝女子身后看去，一名长得十分帅气的青年正对着他们招手，脸上一副和善的样子。蓦然感觉有些熟悉，偏偏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但钟离心里忽然涌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那个男子，莫非是她的丈夫？”
“那我不是没机会了吗？”钟离哭丧起脸，任由洛书把自己扶起来，朝火焰的地方走去。
“钟离兄弟……”火焰旁的青年对着钟离举樽，“喝一杯如何？”
“好。”钟离点了点头，接过“霜儿”递过来的一杯酒，和青年对视一眼，仰头喝了下去。
就是甘甜的。就像刚才的水一样。甜中又有些微酸的感觉。
“哈哈，疯龙兄可谓是性情中人啊，逃命也不忘把酒带上，够豁达。”这时候洛书在一旁说道。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的话，疯龙兴许会认为在讽刺自己。但这话从洛书口中说起来，疯龙反倒自豪起来：“这是我的母亲酿出来的，供全族的人喝……如今整个族群，就我和霜儿两人活了下来，要带，自然要带走最珍贵的东西。这些酒，恰好是最珍贵的了，”疯龙微醉道，“这就是以前的族*给我的记忆……不知道他们的灵魂回归舞神，能否得到幸福安宁……”
“一定的。”洛书抚掌笑道，“我却没有疯龙兄豁达了，走的时候带走了老族巫的手札，还是为了自己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唉，这样，我再来一杯吧。”
“哈哈，我就知道你想蹭酒喝！”疯龙笑道，眼神略微扫了一眼钟离，见后者木木的表情，忽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他们说你死了，你还活着。他们说你失忆了，你会再次想起来吗？）
火焰中忽然传出哔哔啵啵的声响，给周围带来一片安宁的气息。寒霜儿走了几步，落在钟离的对面，浅笑着对钟离说道：“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钟离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来，寒霜儿的脸摆在正好的弧度上，心忽然一热，有些不知所措……
（真希望以前见过你……）
钟离莫名想道。
（这样，我的从前就不是那么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