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哭鬼本是个道士。
他从小被丢在道馆门口，被好心的道士收养，还个他起名“业苦”。
可是夜哭鬼不喜欢道馆的生活，他喜欢繁华，喜欢热闹，喜欢熙熙攘攘的人世间。
所以他在十五岁那年脱下道袍，下山加入了蓝鲨盟。
他太爱蓝鲨盟了。
在这里他收获了权利，收获了财富，也收获了别人的尊重。
他不再是小道，他是大哥。
他所过之处，满是别人的阿谀奉承跟讨好，比如眼前的这个女人——依红阁的老鸨。
“哎呦，我的大爷，您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柳诗姑娘等您很久了。”
老鸨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香粉的气味充满了整个空间。
夜哭鬼很喜欢这种香味，这使他振奋，让他知道，他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我今日可是累坏了，快给我弄好酒好菜送到柳诗的房间里。”
夜哭鬼将老鸨顺势搂在怀里。
说实话，老鸨并不老，甚至很有姿色，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是很有吸引力的。
夜哭鬼喜欢占她便宜。
但老鸨终究不是柳诗，那才是真正璀璨如明珠一样的女人，夜哭鬼甚至觉得，她是天上的星辰。
上了依红阁的二楼，往里走，最安静，最典雅的房间就是柳诗姑娘的。
她是官宦之后，曾经身份很尊贵。
夜哭鬼喜欢这样的女人，与她欢好，会给夜哭鬼另类的体验。
进屋，柳诗正在看书，她慵懒的躺在床上，手捧着书籍，这幅美景实在太诱惑了。
夜哭鬼带着微笑上床，挨着柳诗躺着，手并不老实的往柳诗身上摸去。
“去。”
柳诗推了夜哭鬼一把，不过她并没用力，以至于动作更像是引诱。
夜哭鬼“嘿嘿”一声，继续在柳诗身上作怪。
柳诗也不反抗。
她毕竟是青楼中的女子，所谓“卖艺不卖身”只是一种提高价码的手段而已，她固然有很好的出身，但出身不能当饭吃。
一番玩闹后，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龟公把酒菜送来了。
夜哭鬼的酒量不大，所以酒并不多，但品质极佳，一壶大概需要二十两银子。
柳诗的胃口不大，所以菜也并不多，但都是山珍海味，配得上二十两银子一壶的酒。
还有一壶茶，茶有一种花香。
“柳诗姑娘，陪我喝一杯吧。”
夜哭鬼给柳诗倒了杯酒。
后者一饮而尽，颇为豪爽。
“你今天怎么来晚了？”
柳诗喝了酒，红着脸问夜哭鬼。
“盟里面有事，最近有个叫顾小树的疯狗，非要跟我们开战，说我们盟主杀了她家的堂主。”
“开战？那你会受伤吗？”
柳诗的表情中有惊慌，这恰到好处的表现令夜哭鬼很满意。
“我的美人你放心，那顾小树伤不到我，不过是个蠢货而已。”
夜哭鬼并不在乎顾小树，事实上他处理过很多这样突然蹿红的武林人士。
在他看来，这种没根基的，虽然一时风生水起，但终究不长久，十个当中有一个能够活下来都不容易。
“不过，这个顾小树我还真有用。”
喝了一些酒后，夜哭鬼的话多起来，他又自己提起了顾小树。
“我正好用她好好闹一闹，我倒要看看，那位老鲨鱼到底还有多少能量。”
夜哭鬼这些话看似是对柳诗说的，但其实是自言自语，他口中的老鲨鱼就是童搏海。
这是他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他才独宠柳诗，因为后者不是个多嘴的人。
“等到老鲨鱼死了，我就是蓝鲨盟的盟主，到那时候，我就将依红阁给买下来，你说好不好？”
夜哭鬼随意许诺，但他自己明白，依红阁这种地方，背后牵扯的势力太多，不是他能染指的。
“你会给我赎身吗？如果你当上了盟主。”
柳诗突然问起一个问题，让夜哭鬼一愣。
“额…你是知道的，我家里有一头母老虎…那个…”
夜哭鬼支支吾吾的。
他本可以撒谎，但是他跟柳诗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若是撒谎，对方轻松就能戳破。
他也真的不能给柳诗承诺。
夜哭鬼家中的确有发妻，而且那位的娘家很有实力，某种程度上说，夜哭鬼是个赘婿。
“没事，只要你对我好就行。”
柳诗将头靠在夜哭鬼胸口。
夜哭鬼觉得柳诗今天的头有点重，压的他喘不过气。
“我说今日是怎么了，为什么感觉有点胸口憋得慌，难道是我年龄大了？”
夜哭鬼推开柳诗，觉得越发喘不上气。
“憋得慌？”
柳诗又给夜哭鬼倒了杯茶水。
“你喝点茶水顺顺气，看看能不能好点，可能是你今天累到了，也可能是今天酒的度数高了。”
“估计是。”
夜哭鬼没多想，接过茶杯，喝了下去。
茶水并不苦，相反很甜，沁人心脾。
“这是什么茶，好香。”
“这是花茶，我家乡的特产。”
柳诗随意回答夜哭鬼。
夜哭鬼没多想，只是还想再喝一杯，于是便自己起身，打算把茶壶拿过来。
就是这一起身，夜哭鬼只觉得天旋地转。
咣当一声响，夜哭鬼一条大汉就撂在地上了。
“我的四肢怎么不听使唤了？”
夜哭鬼觉察出不对劲了，这是中毒的征兆。
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刚才的酒和茶都有问题。
“你踏马害我？”
夜哭鬼声音也沙哑了，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他看到柳诗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个身着着六扇门衣服的蒙面人。
看身型这是个女的。
“你…你是谁？跟我…有什么仇怨…要…下毒算计…我？”
夜哭鬼说话断断续续，很是艰难。
只可惜，蒙面人没有说话，很干脆的一掌拍在夜哭鬼左太阳穴处。
夜哭鬼当场死亡。
……
柳诗看着夜哭鬼死，心里多少还有些悲伤，但很快，这种情感就被驱逐干净了。
她看向蒙面人。
“你说的，只要我帮你下毒杀死夜哭鬼，你就把我的身契给我。”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当真如此。”
蒙面人伸手将一张身契弟给柳诗。
后者连忙接过去，仔仔细细的查看，一个字，一个标点都不放过。
“你也配说这样的话？六扇门的人，都是朝廷鹰犬，当年抄我家的就是六扇门，我看到你的衣服都恶心。”
柳诗将身契收好，毫不犹豫的吐露自己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