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禁忌

“你要活下去,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坚持着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活下去,我要活下去……啊!”少年惊叫一声,猛的从床上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冷汗,贴身的小衣已然被汗水浸透,黏糊糊地粘在身上,就连床铺和被褥上也湿了一大片。

少年看上去不到十岁,五官精致,面容粉嫩,白里透红,生得十分清秀,甚至有几分女相。

“好久……没有做梦了……”少年口中呢喃,慢慢平复着“碰碰”乱跳的心,他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然后“啪”的一声软软躺回坚硬的床板,动也懒得动一下。

晨曦透过窗户,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入房间,少年侧头望着落在地上的光点,心中渐渐寻到一丝安宁。

“贺师兄,你在吗?”小院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喊,如银铃一般动听。

少年眉头一皱,正准备答话,却见单薄的门板轻轻一动,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只可爱的小脑袋,竟是一位十一二岁的清秀女孩。女孩眉眼如画,年纪轻轻便生出几分动人姿色,见到少年还赖在床上,她的双眼弯成两道月牙,得意地笑道:“好啊,没想到贺师兄也学会了偷懒赖床,小心被授业师兄们责难哦。”www.smxyu.com 天鹅小说网

少年没想到女孩会破门而入,慌忙抓过被褥挡在前胸,没好气道:“喂,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

女孩没想到一向沉稳的少年竟会露出如此慌张之色,心中更是得意,自动过滤了他语气中的不善,说道:“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昨日那剑招没有练熟,你可是答应过要教我的……”

“行了行了,你先去试剑台上等我,我马上就来。”少年不耐地挥了挥手,打断女孩到。

“说好了,你可不许爽约哦。”少女目的达成,也不管少年的不耐,轻笑着掩上门,奔出小院。

少年又长长呼出一口气,慢慢躺在床上,双目渐渐放空,思绪似乎飘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距离少年住处十几里外,一间仅仅五六丈大小的凉亭之中,两男一女三位修士正对坐饮茶。其中一位中年修士忽然缓缓起身,向少年所住之处远远望去,心中涌起一股抑制不住的激动,兴奋道:“没想到狝儿不仅资质、根骨皆为超品,悟性更是绝佳,无论什么功法都一学就会,甚至还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此等良才实乃万年难遇,假以时日必能成就圣境大能,就是那虚无缥缈的化境也未必不能企及。一千多年了,我宗终于等来了东山再起的大好时机!”

见中年修士面露狂热,他身后的青衣美妇黛眉微蹙,犹豫道:“贺狝……狝儿资质、根骨自是第一流,只是狝之一字乃是夺命之意,实为不详之兆,而且我观他胸中戾气甚重,却是隐而不发,命格中又有凶星主命,日后恐怕杀伐太重,将本宗的复兴大业交于他手……恐怕……”

听得青衣美妇犹豫反对,先前开口的中年修士正欲争辩几句,然而端坐桌前的最后一人却清了清嗓子,抢先开口道:“未经历那场浩劫以前,本宗曾拥有数位圣境高手坐镇,成功凝聚了不灭仙体的仙境高手也超过百人,在极北的无数门派中实力一流,便是这极北之主——金川也得给咱们三分薄面。然而,千年前那场浩劫几乎在一夜之间让本宗精锐尽丧,元气大伤,加上各方势力的落井下石、反攻清算,宗门实力一减再减,就此沦为四五流的小门小派,现在更是只剩下咱们三位仙境修士,若不是爆发了那场持续数百年之久的界面大战,本宗或许连这最后的基业也难以保全。”

说话的人在三人之中地位最高,听他提起这段辛酸往事,中年修士与青衣美妇都沉默下来。见二人不再说话,他便继续说道:“修仙界自古便是弱肉强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任何一方势力的崛起和陨落,无不伴随着血腥杀戮,狝儿命中有杀星不是不详,恰恰是本宗气运兴隆之兆。这一千多年来,本宗的鲜血已经流得够多了,切不可再抱有任何侥幸,既然天数将天资卓绝的狝儿赐予本宗,本宗便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这场机缘,一定要全力将他培养成才,放手一搏,重现旧日辉煌,哪怕要付出血的代价,也在所不辞!”

中年修士被这一番慷慨陈词说得心潮澎湃,先前稍显犹豫的青衣美妇,在沉吟片刻后也终于微微点头,不再反对,二人同时向端坐于桌前的那人行了一礼,恭敬道:“谨遵掌门师兄法旨!”

而此时,被三位高人当做救世主的少年却刚刚走出小院,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粉嫩的脸颊上,印出一道红晕,少年眯着双眼望向东升的太阳,脑海中忽然涌出无数记忆碎片,思绪再度飘飞到很久很久以前。

一千多年前,极北金川,金顶之上的某间密殿内。

“碰”的一声,占卜之用的龙甲玄龟壳忽然炸成齑粉,白玉望天台裂出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裂痕,三百六十一盏紫青龙炎灯瞬间齐齐熄灭。一位身着红衣的枯瘦少年摊着双手,极度震惊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他对面三丈处坐着一位浑身金光闪烁,身着金袍玉带,面容却十分阴沉的中年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红衣少年艰难地抬起头向中年人望去,双眼瞪得大大的,里面满是血丝。他用力按了按发闷的胸口,艰难地开口道:“是大凶,全都是大凶!此次凶劫或许将囊括五大仙门,波及整个界面,若是处置不当,或许……或许……”

“或许什么?”那中年人面色铁青,闭目问到。

红衣少年吞了口唾沫,苦涩道:“或许将造成界面崩溃!”

中年人悚然一惊,猛地睁开双目,追问道:“此话当真?!”

红衣少年点头道:“当真,只怕还会更加糟糕……”

中年人缓缓呼出一口气,双目中闪过一丝凌厉,追问道:“本界一向平稳,何以会突然冒出此等劫数?是天数使然,还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红衣少年沉吟片刻,几次想要说点什么,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也许皆有可能……”

中年人闭上双目,沉思良久才再度睁眼说道:“事已至此,无论如何咱们都必须早做准备。白枫,你与紫凝珊两位化境长老立即闭关,加紧炼制紫青铜人,以备不时之需,本尊这就动身到至西走一趟,尽快与沙圣一晤,他的占天术举世无双,或许能提供更多的线索。”

说着他身影一花腾空而起,口中叫了一声:“六丫头,走!”接着化作一缕金色遁光飞出大殿。此时,不知从大殿的哪个角落中忽然钻出一只黑影,嗖嗖的闪烁几下,便追着金色遁光而去。红衣少年唇角蠕动,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极北梧州落崖城,一间专供修士交流修炼心得的重楼之中,忽然聚集了大批修士。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日这些修士聚集在一起,并不是为了交流修炼心得,而是在议论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九天前,贺家一夜之间被灭满门。”

“哪个贺家?”

“还有哪个贺家?当然是玲珑山贺家堡的那个贺家!”

“那怎么可能?贺家可是极北第一流的修仙世家,无数年来为金川输送了不知多少子弟,在这极北,没有金川点头谁敢动他?谁又有动他的实力?”

“哎哟,谁说不是呢,可这都传遍了,旁支嫡系加起来,里里外外七千多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毙命,无一幸免呐。听说尸体都堆成了一座小山,金川清风堂的夜莺发现此事时,当场便被吓破了胆,回来没几天就死了。”

“真的?”

“千真万确。”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这可说不好。”

“听说金川清风堂堂主,咱们大名鼎鼎的金川七剑之一的清风剑,他老人家便是贺家嫡出的子弟?”

“是啊,除了清风剑以外,数万年来贺家还为金川贡献过至少五位圣境修士呢,贺家与金川那可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啊,出了这么大的事,金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哎,你说发生了这等大事,清风剑会不会从亲自赶来处理?”

“派出巡察使是肯定的,至于清风剑会不会亲自赶来嘛……这个……怕是不会吧,我听说,清风剑贺梓川大人正在看守金川秘境阁,但凡看守秘境阁就得看足二十年,中途不得离开,现在算来还有三年才会期满,况且他们那等级数的高手又怎可能轻易出手?”

“我看未必,想那贺家老祖也是圣境修为,有他坐镇,贺家都一夜被灭,若不是清风剑亲来,我看也查不出个什么结果。”

“此言差矣,七剑堂的圣境修士可不是一般的圣境修士可比,兄台以为咱们落霞城的魏城主与那清风剑相比如何?”

“魏城主进阶圣境已近千年,听说清风剑进阶圣境不过百年,若生死相斗,清风剑恐怕不是魏城主对手吧?”

“他们那等高手的战力可不是简单以修为而定,功法、法宝、兵器缺一不可,我敢打赌,魏城主至多能在清风剑手下走过二十招……”

重楼中人声鼎沸,话题都离不开贺家一夜灭门的那件诡异惨案,只有角落里独坐一桌的修士仍自顾饮茶,似乎丝毫不受影响。这位修士身着青衫,外罩洁白大氅,黑色长发梳起一个干练的发髻,剑眉鹰鼻,双目炯炯,让人一看便知不凡。但不知为何,本该鹤立鸡群的他,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位先生,在下能否同坐?”一位绿衫青年眼见重楼人满,只有这位身披大氅的修士身旁还有空位,初来乍到的他似是不懂察言观色,冒冒失失的上前询问到。

然而,那身披大氅的修士令人意外的没有丝毫架子,他微微一笑,伸手朝空座一让,说道:“小兄弟请坐便是。”

绿衫青年面露喜色,匆匆拉过椅子坐下,见眼前这位修士很好说话,便低声问道:“敢问前辈,大家在议论什么?”

大氅修士意外地看了绿衫修士一眼,笑道:“看小兄弟面色,莫不是刚刚洗髓凝元,成为我辈同道?是一位散修?”

绿衫青年被道破心事,手挠后脑,羞涩说道:“前辈见笑,在下本是一书生,机缘巧合之下完成洗髓凝元进阶元初境,成了一名修士。过去常常听到修仙界的各种传闻,但等到自己真的成了一名修士,却发现仍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清楚这修仙界的东南西北。”

大氅修士哈哈一笑,说道:“小兄弟真是有大福缘之人。既然如此,在下便为小兄弟讲解一番如何?”

绿衫青年顿时双目放光,喜道:“多谢先辈,晚辈洗耳恭听!”

大氅修士点头微笑道:“修仙界天下五分,由五大仙门所控制。咱们这极北之地属于五大仙门之一极北金川的势力范围,金川分内外两门,外门由麒麟卫、白虎卫、彩凤卫、饕餮卫组成,分别控制了池州、梧州、肃州、秦川州的广袤地域。外门虽然人数众多,但金川的核心确是内门,内门人数虽不及外门的十分之一,但高阶修士和实际战力却不是外门可比。金川内门分为七堂两院,这两院分别是掌管刑罚的戒律院,和专司内务的内务院;而七堂就是大名鼎鼎的七剑堂。七剑堂中,纯阳堂、极阴堂攻防兼备,乃是中坚战力,实力最强,烈焰堂善于攻坚,丽水堂司职丹鼎后勤,奔雷堂长于突袭,袭影堂专司暗杀,清风堂则负责侦查,七剑堂的七位堂主便是威震极北的金川七剑,他们都是圣境高手,传说七剑联袂而出可以与化境中期的高手抗衡。七剑堂体系完善,分工明确,实力强横,因此才会有人盛传‘只知金川有七堂,七堂有七剑’的说法。”

绿衫青年听得大氅修士娓娓道来,双目精光大放,追问道:“那除了咱们极北的金川之外,五大仙门还有哪几家呢?”

大氅修士微微一笑,继续道:“除极北金川之外,还有东海魔宫、南疆圣域、至西沙谷和中原聚灵山。这五大仙门的掌门人,极北金尊、东海魔帝、南疆圣皇、至西沙圣和中原聚灵真君便是天下至强的五大高手。”

大氅修士所说的这些东西乃是绿衫青年闻所未闻之事,听得他新高彩烈,不禁由衷地赞叹一声,继续问道:“敢问前辈,五大仙门哪家更厉害一些?”

大氅修士犹豫片刻,淡淡道:“中原聚灵山稍强,但也有限,其他四家几乎不分伯仲。”

绿衫青年点了点头,心中忽然又想起一事,遂问道:“前辈,方才众人提到的圣境修士是什么等阶?很厉害吗?”

大氅修士哑然失笑,心想眼前这小兄弟还真是对修仙界一无所知,竟然连修士修炼等阶都不甚了然。可怜他散修身份,没有座师引导,修仙之路恐怕会举步维艰。他心念一动,被勾起了怜惜之情,便又仔细讲解道:“凡人在完成洗髓凝元之后,便会进阶元初境,成为一名修士,此后一路修炼,运气好的话还将经历重塑、小成、实、虚、仙、圣、化、天、神九个境界,除了天境和神境只存在于传说,从未有人达到过以外,元初、重塑、小成为低阶入门,实、虚、仙为中阶过渡,只有圣境和化境才是真正的高阶修士。”

正说着,大氅修士忽然瞅见颌下的茶碗中荡起波波涟漪,几行小字在香气四溢的茶汤中一闪而逝。大氅修士剑眉一挑,随即笑道:“小兄弟,在下还有事在身,不便与你多聊,山高水长,若日后还有相见之时再好好畅谈一翻如何?”

绿衫青年从大氅修士的只言片语中已然得到了不小的收获,哪会出言反对,当即朝他行了一礼,恭敬道:“前辈方才的一翻讲解已让晚辈受益匪浅,晚辈在此先行谢过。既然前辈有事,晚辈岂敢多留,还请前辈自便。”

大氅修士微笑点头,转身朝楼下行去,三两息功夫便消失在人群中。而那位恭恭敬敬的绿衫青年却脸色一变,感激之色迅速消退,露出一副沉吟的模样。

绿衫青年身后,一位身高八尺,体宽五尺的大胖子笑盈盈地走到他的身旁,四顾一周,趁其他修士不注意,压低声音问道:“师兄,此人如何?”

绿衫青年苦笑道:“进阶圣境不过百年,资质、根骨大概在三、四品的水准,防备之心稍弱,可以说是一个修为平平,资质中上,缺乏历练之人。”

那胖子闻言一惊,诧异道:“此人如此不堪,金尊怎会派他出来应劫?”

绿衫青年摇头道:“劫数乃是天定,金尊虽然贵为天下五大高手之一,又怎能事事算准?”

胖子反驳道:“这次大劫来得蹊跷,无法排除人为推动的可能,而且极北近期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端,已然预示这次劫难极有可能应在极北,无论金尊有没有把握,都不该派此等庸人出来应劫,毕竟事关五大仙门,不是他极北金川一家之事。”

绿衫青年安抚道:“金尊毕竟是天下至强的五大高手之一,倒不至于如你所说的那般不堪,此人出山究竟是受他所派,还是被形势所迫目前还不得而知,你先赶回宗门做好应劫准备,我再滞留极北一段时间,看看局势发展再作打算。”说着他忽然眉头紧皱,低沉自语道:“眼下的当务之急,乃是确认此劫究竟是否有人故意推动,若此劫真是他人布下的一个局,那么这背后必定会有一场惊天图谋……”

半刻后,一道清风徐徐而过,悄悄吹入一处僻静老巷,在巷子深处卷起几片落叶,化为一个气旋,气旋由头到脚重新汇聚成方才重楼中的那位大氅修士。他方一现身便立即放出神念向四周仔细一扫,确定没有任何异常后,才将大氅一挥,对着斑驳的墙壁打出一道法诀,那墙壁立即如石子落水一般,荡起一阵涟漪。大氅修士抬腿一迈,一头钻入涟漪四起的“水波”中消失不见,而那斑驳的老墙则瞬间恢复平静,再无半点异常。

下一刻,阵阵青光闪过,大氅修士出现在一处三十余丈大小的密室内,那是清风堂开辟的临时秘密空间,被称作芥子须弥。

“参见堂主!”房内此时已有十余位修士等在其中,待看清来人后,这十几位修士皆面露意外之色,连忙拱手抱拳行礼。

大氅修士摆了摆手示意免礼,居中一位首领模样的修士踏前两步来到大氅修士身边,疑惑地问道:“堂主,您不是在看守秘境阁,怎么亲自来了?”

大氅修士道:“有天羽你亲自督办此事,本也无可担心,但事关重大,思来想去还是得亲自走这一遭才能安心。至于擅离看守之事,等师尊从至西归来后本座自会向他解释。对了天羽,本座刚刚接到清风急讯便火速赶来,不知是否是灭门一事已查到线索?”原来这位大氅修士正是刚刚在重楼之中被众人津津乐道的金川内门清风堂堂主,大名鼎鼎的清风剑贺梓川。

被称作天羽的修士心道,秘境阁乃金川重地,每位坐镇看守的大人都必须看足二十年,岂是一个解释能够搪塞的?大人亲自前来多半还是因为本家被灭的愤然之情,想来金尊也不会太为难大人,不过灭门一事处处透着诡异,大人能亲自来一趟对自己这些人倒是一桩好事。

甄天羽一边想着,一边恭敬回禀道:“贺家堡一夜之间被不明身份之人灭门,除了逃出来的那名夜莺,其他所有暗桩,包括白虎卫常驻贺家堡的执事均已悉数被灭,属下曾亲自到过贺家堡进行查证,所有死者都是一击毙命,包括修为达到圣境的贺家老祖。但现场并没有翻找痕迹,一应宝物也没有丢失,极有可能是仇杀。初步判断,凶手至少在五人以上,修为均超过圣境,具体人数不详。极北拥有这般势力的门派屈指可数,但他们最近都毫无异动,属下猜测可能是外来高手行凶,目前还不清楚这一事件是否与稍早前发生的,清风堂梧州分舵夜莺失踪事件有关。”

贺梓川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贺家堡灭门事件是否有化境高手参与其中?逃出来的那名夜莺都看到些什么?”。

甄天羽摇了摇头道:“从现场的迹象上无从判断是否有化境高手参与此事,逃出来的那名夜莺连对手都未看到便已身受重伤,逃出不久后便陨落了。”

贺梓川闻言眉头一皱道:“周围的其他探子呢?”

甄天羽道:“从半月前开始,本堂梧州分舵的夜莺接二连三的离奇失踪,属下一方面亲自动身赶来调查,另一方面下令收缩人手以免再遭意外。灭门一事发生距今已有九日,派出去的探子都是有去无回,此事太过诡异,属下认为可能牵涉重大。”

贺梓川双眼一眯,沉声道:“清风堂便是金川的眼睛,也就是说现在金川在梧州已经失去了眼睛?”

甄天羽低头道:“情况基本就如堂主所言,但也不是全无头绪,昨天在坠龙谷外发现一伙可疑高手,具体人数不详,但已证实其中至少存在三名仙境以上高手,极有可能与夜莺失踪或贺家灭门之事有关,属下已增派人手前去调查。”

“哦?!”贺梓川眉头一舒,正要详细询问,忽然戒子须弥入口处光芒闪动,又一个人影进入了隐秘空间。

“是哪位尊使到了?”来人身高八尺,孔武有力,声如洪钟,身后跟着两位随从,刚刚现出身形,便迫不及待地高声问道。待看清站在正中,身披大氅的贺梓川时,来人面露惊讶道:“原来竟是清风剑贺兄法驾亲临,贺兄不是在镇守秘境阁吗,怎么亲自到此?”。

贺梓川朝来人拱了拱手道:“魏城主别来无恙,镇守一事稍后再说,您来得正好,贺某正有一些问题,还请魏城主不吝解惑。”

魏城主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贺兄见外了,整个极北都在金川治下,本城主的落崖城自然也要听从金川宣调,怎么说也算是金川的一份子,贺兄此次前来恐怕多半还是为了贺家灭门一事,正好小弟有些情况想向贺兄说明。”

正一筹莫展的贺梓川闻言,顿时露出一抹喜色道:“何事?还请魏城主赐教。”

魏城主走到贺梓川跟前,郑重地取出一方精致玉盒,严肃道:“三天前,城主府收到了此物,可能与贺家灭门有关,贺兄请看。”说着魏城主将玉盒递到贺梓川与甄天羽眼前,慢慢将其打开。就在盒开的一瞬间,从玉盒内猛然窜出一片紫光,使人一看便双眼灼痛,脑袋发晕。

贺梓川与甄天羽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却从鼻息中闻到一股幽香。

“不好,是紫罗花剧毒!”甄天羽一闻之下,立即感到身体酸软酥麻,当下分辨出幽香之物乃是剧毒。

而近在咫尺的魏城主在剧毒之下却仿佛不受任何影响,只见他脸上的恭敬之色消失不见,转而露出一抹狰狞,左手大袖一甩,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便从他大袖之中飞出,如同利箭一般,急速射向贺梓川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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